其实,我本来是不会再过多地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纯质的善意的了,可是就在前不久的某一天,我在从我曾经就读的高三学校那里回来的公交车上看到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瞬间内心里鼓动着温暖的事情——一名学生为一位上了些许年纪的老人让座。当时,我似乎可以闻见空气里的芳香......
作为一个考了多次高考的学生(敲下这段文字时连我自己都不禁笑出声来,心中有些困窘,却又有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那天是去学校参加高考前的体检。万幸,在曾经的学校里,我没有撞见任何一位对我有教育之恩的老师,否则,我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对待他们。在那天的前几天,我在街上正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我的高中英语老师。她在我高一入学时对我多有照顾,也许是当时的我成绩在班上也比较好的缘故吧,后来随着我渐渐入进阶,到了高二,我的烂俗的品质也许被英语老师看了个透,所以她便开始不再那么关注我了,高三时就已经彻底地忽视了我在她的那门学科上的表现的好坏了。那天我相近不远的她打了个招呼,她似乎是才发现了我,和善地来到跟前与我对话。当从我这里得知我今年要再次考高考时,她再想细细打听其中的缘由,她的神色真切,一副吹寒问暖的样子,可是我当时怎么也提不起旧事重提的兴趣了,于是我看着别处,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她当然看出了我的反感,于是她也闭了那个话题的口。之后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聊的了,互相之间打着哈哈,在我想她的背影抬手摇摆的“再见”手势里,我们分别了。这一次的偶遇显然不是那么完美,但也没有多坏。在这一次的相会中,我的心再也没有了那种见到故人的久违的快感,这样的快感似乎要在我的往后的余生里消失了。呵,真是狂妄啊,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竟然也敢口出如此狂言。
在那天的面见之后,又过了几天,我去到曾经的学校做高考前的身体检查。在学校里,我也同样碰到了一位曾教导过我数学学科的老师,我上前问好,他向我道了句:“杨某某,今年你要好好考噶。”之后便是一堆又一堆从未见过的人的面孔了,我置身在三三两两聚集的一个个小群体之间,听着他们的对话模糊地传入耳中,却再也难以惊起心中的少许波澜了。 直到之后,当我踏上回家的公交车,在拥挤的车上看到那暖心的一幕心中才有些翻折。
那是一个嗓音极亮的老人,他挺着快步从街道边冲上车门里。他这幅样子让人看了真不觉他的年龄会有多大,但是只要细细打量,看到他的斑白的双鬓,看到他佝偻下去的脊背,看到他显着老态的面颜,他的老人样才扑面而来。他发现车上没了空位,于是便站到了车上的吊着的扶手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他头顶的扶手。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些似乎是到集市上买菜的大龄妇女们,有位妇人手里提着长长的一根食材,它的确很长,它被妇人放置在车里的铁皮地面上,拦住了前后两个座位的乘客的脚步的屈伸。不只是座位上的乘客,连站着的人也要顾忌那食材三分。那老人见了,不禁以调侃的口吻对那位食材的主人说,要不将它劈断吧。那妇人也不甘示弱,回嘴说,你劈吧。周围的似乎是他们的熟人的人也在那里应和,赶紧劈了,劈吧。车里的气氛被这样一闹,便沉闷不起来了。
这时,老人背后的坐在座位上的一名学生站起身,背着她有坠地趋势的看着对她有些多余的背包,来到老人身后,对老人说,爷爷,你做这吧。我坐在车厢的后座,看着她的对她来说有些笨重的背包,看着她的礼貌,一时之间也移不去目光,于是就这样看着事件的发展。
那位老人坐下了。那名女学生则站在老人的身前。她的身高略矮,够着她顶上的扶手有些困难,她也许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她就将两只手牢牢地箍紧在她前面的座椅后背的把手上。可是,我的余光却看到,她在车的前进的颠簸中脚步总是不稳地来回挪动着,她的身子也像极了风中的柳絮,我有些担心她下一刻是否会跌倒在地,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跌倒之后的尴尬,还好,她一直维持着站定的姿态——虽说有些勉强。老人的背后座位上是她的同伴,她的同伴提出将她的背包给她的提议。看着她接受了这个提议,我也不禁心中稍定,随她一起时刻摇摆的背包在我眼里也有些刺眼,这样的提议,让我也免了看到他人尴尬场景的尴尬。
这样温暖的场景,让我原本消沉下来的心也渐渐平静了。如今看到“让座”这个话题,我便将它写了下来,以便让我的内心再次感受那时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