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书卷,泛黄的纸页,带着墨香。蓦然发现,珠玑之间,竟盛开着荷花。
不一样的荷塘,孕育了别样的荷花。那嬉戏于湖水之中的,是《汉乐府》中的鱼戏莲叶间,荷鱼相映,裹挟着浓浓的江南韵味;那生长自清塘之中的,是季羡林笔下的清雅荷韵,荡漾无限美好与生机;那绽放在皎月之下的,是朱自清墨中的一缕幽谧,叩问着文人内心的坦荡与安然。
人亦如荷。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在胭脂红尘中滚大的贾宝玉,一心姐姐妹妹,满嘴香粉口脂;而生在乱世的岳飞,面对动荡的时局,手握长-,咆哮着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同为男人,不同的环境,铸就了他们不同的人生。正是周遭的环境、氛围,潜移默化之中影响了他们,塑造了各自的人格、品行。如同那翱翔高空的隼,与卧于井底的蛙,所追求的人生永远不会一样。
生于荷塘,长于荷塘,荷塘之中的一分微风,两分月光,三分浊水,才酿出了荷花的那一份独特的荷韵。一个人无法改变环境,但可以选择在坏境中成就自我。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上海已然沦为孤岛,人人都在为明天的存亡而忧惧,而钱锺书却不动如山,依旧伏案,笔耕不辍,写下了如清夜钟声般的《围城》。钱锺书处于这样的污泥之中,却未被俗物、惊惧、纷乱沾染,反而将周遭的一切融进墨中,留于纸上。当一个人不为外界所扰,到达一种境界时,周围哪怕是千尺高墙,也会有一道为他而开的门。
人要如荷般绽放,保持自己独特的韵味,那么始终要秉持自己内心的选择。曾远赴德国留学的季羡林,因战火困于此。在那个纳粹横行的地方,多少人抵不住活下去的诱惑,背叛了自己的初心;多少人为了权力金钱泯灭了人性,沉沦乱世。他虽无法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但不屑做违背自己初心之事,学成归国,并在梵学上取得了一番造诣。正如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
如钱锺书、季羡林一般,他们心中的荷,经过生活的磨难、锻造,存于世间,而又高于世间万种,那一份清香,那一份荷韵,穿过尘世的喧嚣而留于时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