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吻着夕阳请轻地洒向山间那条弯弯的山道,山道像一条白色大纽带,一端连着西方的地平线,一端连着我这带着泥土的门槛。
像往常一样,我穿着爸爸的旧棉袄,捂着妈妈的旧头巾,坐在门前,望着这洒满晚霞的山道,盼着那的高挑瘦削的身影。
自从去年我冬我患上这倒霉的肾炎病不能上学,每周五,在夕阳落山的时候,那身影会餐准时浴着晚霞从地平线的那端向我这土门槛走来。先交给我15元钱――全校师生对我的爱的奉献,再给我补上一周的课程,最后说是要准备下周的工作或照顾病重的妻子,在晚上10点多钟又步行二十多里上路赶回家。几个月来,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飘雪凝霜,从为间断过。
每想到这儿,我的鼻孔就酸酸的,一颗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初春的风还带着冬天大野性,虽是轻轻刮过,却也给人留下深深的寒意。尤其是晚霞即将消失的时候,那寒意更浓。我情不自禁的裹了裹旧棉袄,依旧痴痴地望着那条弯弯的山道。
霞光渐渐变淡,山道渐渐模糊。我的心情渐渐沉重,思绪渐渐紊乱。
莫非刘老师家真的出了大事回老家没来?记得上星期王老师替他来看我时,说刘老师有急事回老家去了
不,刘老师是孤儿,老家没什么亲人啊!
难道是师母的病不会,不会。要是这样,王老师上周来的时候不会餐那样说
一定是我的病没治了,老师不要我这个学生了不会餐再来
我的眼泪禁不住直往外涌,大颗大颗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两腮滚落下来。
晚霞只剩最后一束光芒了,连绵的群山像条巨大的青色幕布,斜挂在西方的地平线下。那条弯弯的山道想一条灰色的边条镶嵌在青色幕布的要间。当我将目光要收回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黑点从地平线的那端向我这边蠕动。我的心一亮,便站在门槛上翘首凝望着那蠕动的黑点。
近了,更近了。那身影高挑却不瘦削。他不是我的刘老师。我的心一下子又凉了。回到屋里,闩了门,无力的躺在床上,不争气的眼泪又淌了出来
咚、咚、咚!
军子,军子,刘老师看你来了,快开门啦!一会儿,村头的李大爷一边急促的敲门,一边大声的喊道。
刘老师来了!我欣喜若狂,顾不得擦眼泪,使足了力气,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开了门。只见一个身材魁伟的青年人站李大叔身边。见我开门,赶紧上前:你是小军吧!
我点点头。
我接替刘老师的工作来看你,也姓刘,就喊我小刘老师吧!
又是替刘老师来看我!我先是一惊,继而又是悲伤
老刘老师为什么不来呢!我一边问一边凝望着这位新来的小刘老师,期盼着他的准确回答。
小刘老师把脸转向一边:军子,你的老刘老师再也来不了啦。他的声音是那么低沉与悲切。
是不是老刘老师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呜呜我伤心的痛哭起来。
不是的,军子,不是的!小刘老师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接着又哽咽着说:因为胃癌到了晚期工作劳累,他离开我们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刘老师生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临终前他再三叮嘱我们,要我们一定要照顾好你!
听了小刘老师的叙述,我的心像刀割一样,哭得更加伤心。
小刘老师更加搂紧了我:别哭了,军子,老刘老师去了,还有我嘞!希望你不要辜负老刘老师的期望。
我回转身来,擦干了眼泪,啦着小刘老师的手,来到门前,对着那条弯弯的山道,深深的鞠了一弓。
晚霞已经完全消失,余光回照,山道显得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