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临江仙》的楷书在电脑桌面上存留许久。不曾想,诗中凄凉竟在此刻泛起了涟漪。午夜已过,既不肯睡去,就任性着让思绪带着键盘走一遭吧!
五年了,时间总是这样,不长不短,不紧不慢,似无似有。但感情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或增或减,或悲或喜,或忧或安。于是,在这变与不变中产生了道。于是,我开始问道,开始迷茫,开始狂妄,开始悲悯,开始了读书的生涯。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爱情如果有答案,应该在书中。于是我借书消遣,用书慰藉,以书为粮,嗜书如命。爱情是什么?我去拜访了柏拉图,他说,爱情是平等、是自由、是理性、是纯洁。可是,如果爱情是平等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不会用我的鞋带绑出蝴蝶结,因为爱,你愿意放下尊严蹲下来;如果爱情是自由的,我不会关着门只等你来开,因为爱,我愿意在黑暗中等待。我继续走着,来到了巴黎圣母院,卡西莫多正用生命和勇气诠释着一个卑微者的伟大爱情。但你我平凡得不如蝼蚁,经不起这悲壮的绚丽。我们的爱情是什么?我们不会有《廊桥遗梦》的纠结,也不会有《茶花女》的折磨,更不会是《梁祝》的无奈。我们的爱情是什么?我们没有李清照和赵明诚的金石诗词,也没有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曲赋酒垆,更没有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犬马歌舞。似乎从一开始,我们的爱情就只是生活,只是平静。平静,正如冬天里的观音湖。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这一天,台灯没电了,我又只好呆呆地坐在床上。这个点,没人会陪我聊天,我也不想陪谁聊天。就这样平静地想你,竟然就可以心安了。在这样一个小黑屋里,倏然看见了那条被南洋楹和棕榈遮得斑驳的小路。初秋的午后,一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大步大步地跨着那很自以为是的八字脚跟你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一副友好的傻笑配上闽南的地瓜腔,这应该就是你对我最初的印象了。从那天以后,我们开始了一次次偶遇,观音湖、春晖桥、博学楼、逸夫图书馆、漳平路……我们都是糊涂的人,只想一起“静观庭前花开花落,闲看天上云卷云舒”;我们又是较真的人,就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一句话,将鲁迅先生的全部文章翻出一一品味;我们是奋斗的人,两个人一星期完成整本创业策划书;我们又是懒散的人,四年大学一无所成。我们是可爱的两个人。可爱到真的以为这样的时光就是一辈子。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暗了下来,雨水在飞快的动车上划出一道道泪痕。手机里单曲循环着的歌,好像听得到又好像听不到。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你在身边,窗外的富士山怎么称得上是风景。福州的一切一切自然变得熟悉而又陌生了。终于,你还是走了,留下的只有我和《老子他说》。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你离开后,我开始在书里寻找你的影子。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读书是不慕功名,不求甚解的。你说,读书是一件幸福的事,在书里,我们可以与屈原相遇,一起感伤悲怆的人生;我们可以在一个有阳光的午后与马克思畅谈理想社会;我们还可以与毛主席一起经历跌宕起伏的人生;在书里,我们是自由的,是快乐的,是无所畏惧的;在书里,我们无所羁绊却又常常驻足,不肯向前。于是我放弃四年所学选择了跨专业考研,从制工程转到马克思主义理论,一个可以任性地用大把大把时间读书的专业。因为一个人过,得离开实验室的瓶瓶罐罐,离开那些年没心没肺的生活;因为我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用更多的时间读书,用更多的时间想你。
后记:
——“你瞎了吗?喜欢我?”
——“请叫我瞎子!”
——“瞎子怎么看书?”
——“所以,要和你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