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过了军训,又整出啥补课。在拿着书包合上房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倒计时,好想穿越时空到七天以后,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喊:妈,我回来了!
公交站台。现如今这公交公司的效率,啧啧说出去都特给这城市丢脸,倒是无数的摩的司机甩过n多飞眼,都被我无动于衷的表情吓退。路边的小区里拐出几个长得特少数民族的女孩,我正琢磨该用亚克西还是巴扎嘿跟人打招呼,那女孩一路白着眼走过。可惜咱这份心哟
班主任说:补课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大家尽快适应一下高中的学习与生活,过渡一下。这让我突然有上了贼船的感觉。两个月间,我被转手卖给了另一家,而且条件更为苛刻,然后就要开始非人的奴役生活了。
第一件事是发教科书,黑板上列着长长地书单,带着墨香的书一本接着一本,在我的面前叠成一座小山。我没有像过去那样脑海中激动地浮现奋斗努力等词,无限感慨着:这得放倒多少大树啊!
总算遇着一位男性语文老师了,长得就文绉绉的,像秀才,动不动就蹦出句文言来,带点指点江山的范儿。数学老师是个很慈祥的阿公,越看越像《春光灿烂猪八戒》里的龟丞相(大不敬啊)。化学老师早已跻身中老年妇女行列,讲起课来事绝对的豪放派,大刀阔斧,所向披靡,令人热血沸腾。又想起了慧斐。永远用不温不火的语调讲课,上扬30的微笑贯穿呆板的公式与定理之间,我一次次沉醉。经过的总会被纪念,一部肥皂剧里的台词说:有些东西就像手里的沙子,你攥的越紧,它走得越快。是啊,无论对过去的一切有多不舍,我都将学会放手。
物理老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惊呼:卢一号替身!!哇塞,又是一个证明达尔文进化论的铁的事实。见鬼,怎么有那么多科学的殉葬品。他不厌其烦的讲着重力加速度,无比兴奋的研究着小球的运动过程。我死死地盯着物理书扉页上的几个青苹果,这一口咬下去,得多脆生啊!而我此刻更邪恶的想法是:要是300年前的那几个苹果一举将躺在树下不死不活的牛顿砸吧唧一下或弄个植物人出来,吾辈就不用大热天守在这一遍遍听小球论了。但是我的猜想最终被历史驳斥,同时酿成了一代代科学疯子冲这颗球而来的悲剧。
物理课,我竟瞌睡了,耳里充斥着小球论,我竟瞌睡了!这让我觉得特对不起小时候把那个学习积极分子的奖状颁给我还顺便帮我理理红领巾的老校长。是我沉沦了?堕落了?还是不想了,这是很费脑子的。只是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睡着。抬起沉重的眼皮,将头转向窗外。
透过某种不知名植物稀稀落落的叶片,目光再穿过那座空荡荡的高二教学楼,再过去就是传说中的高三教学楼。它很威武的立在学校的前沿阵地,接受无数人目光的洗礼。高三教学楼的每一间教室,无一例外地拉着厚厚的窗帘,我不止一次的用物理课闲置的大脑想象这里面上演的惊心动魄,也曾不止一次的奢望从那厚厚窗帘的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对我喊:i am fine.这一切,只能是幻想,。那些惜时如金的高三生一定会嘲讽我的天真,他们不会将目光在一种名叫紫薇的花上停留太久;他们不会凑在一起讨论学校超高的物价;也不会愤青似地咒骂学校食堂的人流量;他们更不会像我一样选择在物理课上打瞌睡。他们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给他们一杆-,立马就能派到前线去。
高三,只不过是往一下面添两道横而已。高考,从踏入这所学校开始,我已进入它的势力范围。也许,明天我也会将英语词条贴满床头,选择将早餐打包在去教室的路上匆匆解决,无心于花园里的姹紫嫣红,扫一眼高考倒计时然后神情凝重地扎到书堆里去。
晚自习下课后,人群就会从各个通道涌出来,在宿舍区汇集,男女生宿舍楼在路的两侧对视。路两旁种满了银杏树,干枯的银杏叶落下来,悄无声息的堆叠。我很想弯腰将他们一一捡拾,用小楷写上那些酸溜溜的句子,然后夹在日记本里。可现实是,我怀抱着《秋雨文集》,耳机里放着cline的《yesterday once more》,踩过那些落叶,随着人流在路的尽头迅速右拐,消失在彼时的灯火阑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