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长长短短,一晃竟过了十数年。而那些温婉静好的时光,却在记忆里如初盛开,不曾谢幕,让我懂得往事并不如烟,旧日的风筝不曾断线。
七八岁的时候,我曾到外公家长住了一段时间,当我踏上乡村的土地时,我感到格外的放松。外公家旁有位邻居,人称周叔,脾气很怪,但对我这个小子却是很好,我也因此与亲爱的你而结缘,一有时间我就来到你家玩。
你的家里朴素而整洁,雕花大木桌如你的手掌般结实有力,老电视机旁的水仙长势喜人,温和而多情。你总是会摆出几个小菜,桌上放一壶酒,让我去你家小聚一番,有时你会开玩笑的说一句:来,我俩干一杯。我好奇地尝一口,辣的我立马吐了出来,你则会在一旁哈哈大笑。
在我作为一个孩童的记忆里,你总是起得很早,等我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你已经吃过早饭开始干活。但你只要看见我,就立即像一个老顽童,陪我乐此不疲地玩些幼稚的游戏,你总是输了之后耍赖,或者是哈哈大笑。
如若好时光如石砾般俯拾皆是,怀念或许便不会那么意味深长。年华白驹过隙,我还在愿与你共度好时光的甜梦里,你却终于在我的年华里缺席。
那一年,你病倒,肤色愈发黝黑,不得不进入那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中。你没有家人,只有我呆在那儿陪你,你在那段时间里,总会给我讲许多以前的事,独自去深山打猎,帮助乡亲给村里修路,天黑如何在深山里独自过夜。看你讲的故事那么精彩,我以为那白色肃穆的地方只是你暂留的场所,以为你会像以前那样英勇,以为我依旧可以挽着你的手,走过长长的田间小路,爬上高高的山坡。
终究还是我错了,过往的不是伤痛,而是你的生命,当外公叹息地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不明白不在的含义竟然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