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的暑假,我在老家上了我人生重要的第一课,在这节课中,我学到的不是老师教授的循规蹈矩的加减乘除,而是朋友让我明白了受益一生的道理。
那天,因为写完了暑假作业,我和小伙伴郑稳显得异常兴奋,从早到晚玩的不亦乐乎。我们轮流当盲人,另一个人负责带路换你做盲人了,我来引着你。在我带她走了一段后,郑稳对我说。我闭上眼睛,让郑稳郑重其事地挽着我的胳膊迈步前行。起初郑稳还老老实实地领着我,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就开始不走寻常路了。我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能感觉到的只有她的手,这不由自主的迷失感让人本能地生出几分迷茫和无助。我对自己说,没事的,难道自己连郑稳都信不过吗?
进入一段相对僻静的街区,这段路我经过了几回,依稀记得经过这里的时候,还会遇上一处不长却陡峭的台阶。别玩了吧?我试探着问。为什么啊,马上就到了。我警告你啊,可不许偷看。不久后的一次左转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想,我几乎可以确定那台阶就在不远处,郑稳的脚步却越来越急。最后,在距离台阶不到一米的地方,我挣开了郑稳的手。郑稳你疯了吗?这多危险啊!我驻足,彻底睁开有些不适地眼睛责备道。郑稳停在了台阶边缘,愣了愣: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的?就快一脚踏空了,你还往前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你相信我,根本没有偷看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前面马上会一脚踏空?我沉默了,我确实在不安下微微睁开了眼睛,否则我不可能恰恰在离台阶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好了,小心点总没错。走吧。我去拉郑稳的手,被她扭头避开,扔下一句话,一个人快步走下了台阶。刘奕,你打心眼儿里就不信我一定会在危险的地方停下来。你忘了,你领着我走的时候,我怀疑过你吗?
她说的倒也是实情。当她闭着眼睛任凭我牵着走的时候,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捉弄她。我会故意骗她:郑稳,上台阶了。然后她就会傻乎乎地抬起脚,一下子踩到平地上,气得嘟起嘴,直掐我的手。可是不管她怎么生气,只要我还牵着她的手,只要我没有停下来,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下一次她还是会迈出自己的脚。她再胆大妄为,难道就从来没有过不安吗?她不安的时候难道不会犹豫吗?如果她同样有过犹豫,又凭什么还那样死心眼儿地相信牵着她的那个人?因为她没有摔过?因为她不信那个人会让她摔倒?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对于一个明智而谨慎的人来说,在最迷茫的路口,最可靠的人永远是自己?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看起来聪明的郑稳,就是一根筋。
我站在台阶的尽头,对她的背影说:郑稳,我们重新来过。郑稳头也不回,我探身去拉她的手,被她沉着脸甩开。我在无奈之下把心一横,闭上眼睛站在原地。熟悉的黑暗扑面而来,我听到身边经过的脚步声,窃窃私语的议论,也许还夹杂着陌生人诧异的眼神,这些我都不管了。如果明知追不回,我至少还能等到她回头。黑暗将人封闭得仿佛与世隔绝,时间也失去了它原有的步调,我等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但是却长若一生。直到那双温热的手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虽然不客气地掐得我直皱眉,但我却扬起了嘴角。郑稳的声音恨恨地,把你拉到山沟里去喂狼。我舒了一口气。我想,我要感谢这个比我小一岁的老师,她给我上了一课,这一课是我人生的第一课——信任。信任他人,才能被别人所信任。谢谢你,郑稳,我的小老师。你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让我永远铭记,朋友之间信任最重要。
六年级:刘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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